「所謂異鄉,就是你死在路邊,也不會有人在乎的地方。」~(茉莉人生)

禮拜三晚上九點半,我在洛杉磯機場的隔離區,已經等了一個半小時,身邊有中國人,台灣人,中東人,墨西哥人,那一個半小時的等待裡,只有三個人離開,隔離區漸漸滿了。

我還有一個半小時就應該要上回巴爾地摩的飛機,但是其實我只剩半小時-行李要是不能趕在起飛前一小時上轉盤,就會被拒絕上機。我焦灼地等待,卻一反常態沒有去為自己爭取,旁邊那個大陸女生才靠近隔離區口,想跟警衛說些什麼,就被喝令退回。

若是我轉不上飛機,我就得要帶著六七十公斤的行李在在洛杉磯機場過夜,還要想辦法通知明小姐。

手機不通,花了半小時打服務電話,在語音系統迷宮裡團團轉,還沒聽到真人的聲音,重複著的是:「所有我們的服務人員都在忙線中」。

九點四十五分時,終於有人叫了我的名字。我站在窗口,亞裔的移民局人員面露嘲諷,說了我聽過一百次的那段話:「學校紀錄顯示你曾經無故離開學校未註冊,你有何解釋?」

「我的解釋是,我學校的國際學生事務處工作人員,是白癡。」

兩年半前第一次發生這樣的狀況時,我滿臉通紅,瞠目結舌,真的感覺自己是犯人。這一次,我終於忍無可忍了。

最好遣返我,不用機票錢。

這已經不是第一次,因為馬理蘭國際學生事務處的疏失,我從第一學期返台開始,每次入美國關口,都得要像這樣被帶去小房間或隔離區,像罪犯一樣等待資料檢核,每次都在搭不上下一班飛機的邊緣,然而我向學校抱怨,卻始終都得到「沒有任何紀錄問題」的回應。說話的國際學生事務處人員總是面帶笑容,一副不能理解我在說什麼的樣子。

當那個臭臉亞洲男把護照還我時,我問他我該跟學校那些笨蛋說什麼,或我可以怎樣處理這件事情。他聳肩,說,等你畢業吧。

十點,我推著行李狂奔向行李轉機處。

「幾點飛機?」小姐問我。

「十一點『零六分』。」

十一點十分,我頭髮凌亂,汗水未乾,坐在一白一黑兩個胖子中間,心裡只有一個願望:天靈靈地靈靈,希望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來美國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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