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與愛麗絲(註一)長大以後,想起過往,大約就是這樣子吧。
除了一種說不出的沉甸感覺壓在胸口之外,實在是沒有具體的正或負的情緒可言。一瞬間突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、自己是誰、長什麼樣子、該怎麼說話。
早上起床時,怎麼也找不到適合的衣服,既不是憂鬱的藍黑,也不是輕快的紅綠,於是選了那件灰灰的,有著愛麗絲的兔子與懷錶的那件棉麻T恤。
岩井俊二終究在最後給了花一點溫柔,給了愛麗絲一點堅強。
不過,倘若在最後的舞台上,他做了不同的選擇,那麼花是不是會決定回到過去那個封閉的自我呢?佛洛姆大約不會贊成,他會說愛是一種藝術,一個人一旦精通這種藝術,那麼不論你面對的對象是誰,你將學會如何專心、精緻地愛著那個人。認為愛的能力是取決於面對誰。那是一種幻覺。他會這麼說吧?(註二)
岩井俊二給了花一個奇蹟,但是「不論脆弱或堅強,奇蹟從來沒有發生在我身上」(註三)。
花終究不會變成愛麗絲,即使被愛著也不是被那樣的愛法,不論被任何人所愛,不論在任何情境下,不論何種裝扮、言談、表情、動作。
花就是花。
演滑稽劇的人生也不錯啊。
「別人的人生有悲劇,有喜劇,為何我的卻是笑鬧劇呢?」
不知從那裡聽來這句話。
乾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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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一:岩井俊二電影「花與愛麗絲」
註二:佛洛姆「愛的藝術」
註三:鴻鴻「人間喜劇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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